第5章 艾纳香
孙臻园拿出三个一模一样的收纳箱，箱盖敞开，里面空空如也。
“柠檬，坐！”
她发出指令，小家伙眼神有些飘，还是乖乖坐下，尾巴扫着地面。
孙臻园拿起湿淋淋的橡胶球回到三个箱子前，随意将球放进中间箱子。
柠檬视线紧盯孙臻园手中橡胶球，发出兴奋低吼，随后四爪腾空被她抱起，温热手掌将视线挡得严严实实。
“呜呜呜汪？”
它挣扎往外蹦，奈何太过幼小，逃不出人类“魔爪”
孙臻园给旁边协助训练的实习训导员—李博使眼色。
他动作迅速将三个箱子颠倒顺序放在距离柠檬五米开外的地方。
“柠檬，去找球！”
孙臻园放下柠檬，发出清晰指令。
柠檬弹射出去，在第一、二个箱子停顿时间极短。
湿润黑鼻头点一下就离开，直奔最右侧箱子，小脑袋探入箱口，叼住明黄色橡胶球。
整个过程从孙臻园发出指令，到柠檬叼着球转身跑回，秒表上赫然显示4。86秒！
“我艹！”
旁边拿着秒表计时的李博忍不住爆粗口，眼睛瞪的像铜铃。
“孙姐，这……这速度！柠檬根本没犹豫！”
“嗯！柠檬天赋很好！”
孙臻园知道柠檬嗅觉不凡，但如此精准迅捷的表现，还是超出她预期一大截。
这是一种对目标物气味的超强锁定和追踪能力！
柠檬叼着球，昂着小脑袋跑回来，把球吐到孙臻园脚边，肉爪子扒拉、扒拉鞋带，仿佛在说“看！我找到了！”
“柠檬，真棒！”
孙臻园伸出掌心，几块浅黄色冻干点亮柠檬水润的狗狗眼。
它歪头“嗷呜”一口吃掉冻干，眼睛微微眯起，小脑袋无意识地往她小腿蹭了蹭，发出开心的呼噜声。
训练场上空飞过一只不知名的鸟儿，留下清亮鸣叫。
柠檬是众多千里马之一。
孙臻园是慧眼识珠的伯乐。
绿荫草地上一人一犬，好似命中注定要成为并肩作战的伙伴。
他们转战气味训练室，四壁是浅灰色材料，地上铺着白色防滑垫。
孙臻园站在操作台前，上面摆放着红色“嗅源罐”、白色棉布毛巾、透明薄荷油，还有几个作为干扰物的普通玩具。
灰白色骨头磨牙棒，脸黄唇红尖叫鸡，还有柠檬最爱明黄色橡胶球。
柠檬坐在孙臻园脚边，牵引绳松松垮垮系在固定环上，小尾巴在防滑垫上小幅度扫动，发出细微沙沙声。
暗褐色狗狗眼好奇打量着陌生环境，最终落在台面上那颗明黄色橡胶球，发出渴望呜噜声。
“柠檬，现在不玩球！”
孙臻园声音在训练室显得格外清晰沉稳，柠檬不满哼唧一声，乖乖趴在她鞋面上扒拉、啃咬鞋带。
她拿起白色棉布条，打开薄荷油小瓶盖，一股清凉尖锐的气味逸散出来。
滴管吸取一滴，滴在布条的一端，再卷起来塞进红色嗅源罐，“咔哒”一声合上顶部金属格栅。
“柠檬，闻闻看，记住这个味道。”
孙臻园拿起嗅源罐，将金属格栅凑近柠檬湿润鼻头。
小鼻子立刻高速翕动起来，柠檬专注地嗅闻着格栅缝隙里透出的气味。
强烈薄荷清凉感让它不太适应，打了个喷嚏，眼里流露出困惑不解。
柠檬伸出舌头舔舔自己鼻尖，似乎想驱散那股过于霸道的凉意。
它记住了吗？
孙臻园不确定！
这种非自然、单一的气味关联，对幼犬来说缺乏一种本能驱动力。
孙臻园将嗅源罐放到操作台一侧，准备进行下一步关联训练。
她需要找一件物品，让雷霆将这种“薄荷”气味与寻找行为联系起来。
目光最终落到那个橡胶骨头上，就在她伸手去拿的瞬间，手肘不经意扫到操作台边缘一个透明塑料收纳盒。
盒子里放着几只保存特殊训练样本的空玻璃管，还有一小包用密封铝箔袋装着的干燥植物样本。
那是一种名为“艾纳香”的东南亚药草干叶。
这种植物本身无毒无害，其叶片在干燥碾碎后，会散发出一种微弱樟脑和泥土气息混合的复杂气味。
在缉毒犬训练早期阶段，常被用作模拟毒品气味的替代品，进行嗅觉敏感度筛选和初级关联训练。
铝箔袋并未完全密封，只在袋口折叠两下。
由于孙臻园手肘碰撞，铝箔袋晃悠一下，从收纳盒敞开边缘滑落，掉在她脚边防滑垫上。
“啪嗒！”
袋子落地声音很轻，在排风系统嗡鸣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孙臻园没有察觉，她还在摆弄那个橡胶骨头。
铝箔袋落地瞬间，她脚边柠檬身体猛地一僵。
原本它黏在橡胶球上的视线骤然锐利如刀，瞳孔瞬间收紧，耳朵“唰”地竖立看向声音来源。
柠檬视线锁定银色小袋子，鼻翼高速煽动，好像超负荷运转的涡轮引擎，疯狂抽取、分析从铝箔袋缝隙逸散出微弱气味。
它喉咙发出压抑呜噜，不是面对薄荷油时的茫然，而是本能驱动的兴奋战栗。
小小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牵引绳被瞬间拉直发出绷紧声。
孙臻园眼角余光看到牵引绳绷紧，顺着看过去，发现掉落脚边的铝箔袋。
“柠檬？”
她惊异不定的捡起铝箔袋，它喉咙里发出急切呜噜声，眼睛紧紧追随袋子，随时准备扑咬。
这是顶级工作犬在遭遇“命中注定”嗅源时，出现源于基因深处的本能反应！
孙臻园压下心中震惊和激动，将艾纳香干叶倒出一点点，揉搓几下让气味充分释放。
她沾着艾纳香碎末的手指，在纯棉毛巾上反复擦拭，确保气味能渗透进毛巾纤维缝隙。
孙臻园解开牵引绳，走到操作台另一侧，柠檬歪头困惑看着她。
她把橡胶骨头随意丢在防滑垫角落，尖叫鸡放在操作台下方矮凳，橡胶球扔到训练室最远角落。
三件物品分散在训练室不同位置。
柠檬目光随着孙臻园动作移动。
它最喜欢的橡胶球滚向墙角，本能发出短促呜咽，身体下意识朝着球的方向动了一下。
孙臻园拿着白色毛巾走到训练室**，深吸一口气将它放到防滑垫上，退到边缘观察柠檬反应。
柠檬落在橡胶球上的注意力被拽回到白色毛巾上，身体微微前倾，鼻翼煽动，像只狩猎的成年犬。
它在排除空气中干扰项，骨头橡胶味、尖叫鸡塑料味、橡胶球诱惑……最后视线死死盯着白毛巾。
“嗖~”
柠檬冲向白毛巾，短短几米距离转瞬即至。
